县域经济作为我国国民经济基本单元，其发展在整个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2022年5月6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推进以县城为重要载体的城镇化建设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强调，“县城建设对促进新型城镇化建设、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具有重要意义”，其中“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意味着县域建设将为农民、农业、农村带来诸多革命性变化。本文着眼县城城镇化政策下农民生活方式、农业生产方式及农村治理模式的发展与转变，探讨运营商可以重点把握的发展机遇。

县城城镇化政策为农村市场发展带来新机遇

县域城镇化加速农民工回乡、农业人口县域转移，为智慧家庭发展带来空间

《意见》明确指出，“健全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机制。全面落实取消县城落户限制政策，确保稳定就业生活的外来人口与本地农业转移人口落户一视同仁。”国家通过县域城镇化政策推动农民就地就近城镇化，是为了解决土地城镇化问题，提升中小城市和小城镇的城镇化水平和城镇化质量，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统筹城乡发展和区域经济一体化。城镇化将进一步推动农民工回乡及农业人口的县域转移：一方面，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21年年末我国农民工数量达2.93亿人，其中约有1亿人愿意在县城生活就业；另一方面，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发布的《中国农村发展报告（2021）》指出，到2025年，中国城镇化率将达到65.5%，保守估计新增农村转移人口达4000万人。

从市场发展空间来看，假设1亿农民工是5000万户家庭（每个家庭2 个农民工），4000万农村转移人口按照目前农村家庭人口比3.2人/户计算，约为6500万户家庭。若以家庭融合带动家庭移网业务，按目前农村宽带ARPU 40元、移网ARPU 35元计算，可粗略估计县域转移为家庭宽带及移网价值带来的增长空间将达百亿元。

县域城镇化促进“新生代农民”返乡入乡创业，2025年将有超1500万小微企业

国家通过县域城镇化改造、优惠政策、资金补贴推动人才返乡下乡创业，“新生代农民”引领的中小微企业将大放异彩。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温铁军指出，县域经济其实就是中小企业利用基本建设到位的条件（“五通进村”）去发展生态资源的价值化。因此，一方面县域城镇化环境改造提升将吸引大量人才下乡创业。要重视县城品质和营商环境锻造，综合运用物质激励和精神激励等多种方式，让愿意留在乡村、建设家乡的人留得安心，让愿意上山下乡、回报乡村的人更有信心。另一方面，国家鼓励各类人才返乡创业就业成为“新农民”，并给予补贴和优惠政策。农业农村部发布的《“十四五”农业农村人才队伍建设发展规划》明确指出，到2025年，返乡入乡创业人员超过1500万人。农业农村部也首次对返乡入乡创业6个月以上人员给予几万至几十万元不等的创业补贴。

从市场发展空间来看，2021年已有1120万人返乡创业，占到全国小微企业数量的23%，平均每个主体带动6至7人稳定就业、15至20人灵活就业，而2025年返乡创业人员将超过1500万，预计带动就业6000万人左右。因此，如何让以“新生代农民”为核心的小微企业，通过信息化的方式提升创业效率是运营商值得思考的问题。

“农旅研学”元年到来，通过为城乡家长、学校、学生提供远程信息化连接开拓市场

研学旅行是通过集体旅行、集中食宿方式开展的学习与旅游相结合的校外教育活动，目前已成为素质教育的新内容和新方式。得益于研学概念的普及和支持政策的不断出台，研学旅行市场飞速发展。2016年教育部等11 部门发布的《关于推进中小学生研学旅行的意见》就提出“各中小学要结合当地实际，把研学旅行纳入学校教育教学计划”。2020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也强调“利用乡村人文和自然资源开展研学课程”。

此外，在本地游、近郊游浪潮和“双减”政策助推下，乡村研学旅游需求旺盛，成为一种新型旅游业态。头豹研究院数据显示，中国研学旅行行业市场规模到2025年将达到约300亿元。越来越多的现代农业园区、合作社等借旅游之势，以农旅为媒，打造农业研学基地，实现“产、学、研、用”协同发展，农旅研学产品也更趋多元化、精品化、品牌化，给运营商带来了市场机会。针对旅游、教育、场地的资源供应商，研学旅行企业以及学校和个人消费者等产业链上的主要参与者，运营商可以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建立信息化链接，聚合上下游资源，进一步发展农旅研学旅游产业链；通过开放生态助力农民拓宽增收渠道，推动农村实现产业融合，进而推进乡村振兴。

县域城镇化促进县域政府“数字化”“智慧化”能力提升，城乡公共服务共同体与联合体建设加速

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强调了县域城乡基础公共服务统筹规划建设，缩小城乡差距的要求。运营商要进一步挖掘信息化在推进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基础支撑作用，繁荣发展乡村网络文化，构建乡村数字治理新体系。

新机遇下运营商农村市场发展策略建议

农民生活：家庭模式从“城乡二元”向“亦城亦乡”的弹性方式转变

主要的家庭模式可分为两种。一是主要生活、工作在县城，家庭在城乡两边都有房产，两边跑，一边主要居住，一边次要居住；主要表现形式为“撑开式”家庭和“冬城夏村式”（半耕半工）家庭。二是主要生活、工作在农村，新技术务农或利用互联网在农村工作，家人在城里。例如外来“新农人”住在县城，在农村务农，还有一些本土“新农人”住在村里，工作在村里，在县城消费，经常往返于村与县城之间。两地弹性的生活方式使得农民对本地网之下更加灵活的“一站式”家庭通信服务需求逐渐凸显。

新需求下运营商策略：针对新型的农民家庭模式，打造“城乡家庭融合账户”，挖掘基础业务发展潜力。一方面，运营商可创新城乡家庭宽带融合计费方式，提供跨城乡的主副宽带产品，副宽带可随开随停，用按时按量计费的方式给村民继续安装家庭宽带网络的动力。另一方面，运营商可推动城乡家庭融合套餐产品创新。随着“乡土中国”向“城乡中国”转变，县乡住房远程管理、统一入口通信服务管理的需求提升，为此通过提供“一站式”城乡家庭通信服务解决方案，实现用户对城乡住房通信网络、家庭物联网设备的整体管理，满足远程家庭监护等需求。

农民创业：农业生产要素向园区集中，推进农业产业化、多功能化经营

一是“新农人”创业走数字化、智能化路线。不少扎根乡村的“新农人”视野开阔、思维活跃，希望引入高新技术，培育高效优质农产品，延长产业链、价值链，对“小而美”且安全的“用数赋智”数字化工具推动业务创新的需求旺盛。二是乡村企业向县域产业园集聚。农民创业由早期“村村点火、户户冒烟”的散乱模式转变为向县域产业园区集聚。县域政府为企业入驻园区提供各种优惠政策，推动人才、土地、资本、科技、信息等现代要素集聚，形成了一批产业集群，引导先进生产力“出城进园入农”。这同时也促进了产村融合，带动乡村建设，形成了“产业围绕新村转、新村围绕产业建”的乡村建设布局。新需求下运营商策略：与农业物联网设备厂商合作，以智慧农业网络拉动家庭业务。积极探索农业生产生活商业模式创新，通过与大型农业物联网设备厂商合作，为农户配套提供联通农业网络服务，提供农业与家庭网络套餐绑定优惠，拉动家庭业务发展。

农旅产业发展急需产业链资源整合平台

“农旅研学”全产业链发展对资源整合平台的需求较大，目前存在旅行资源、场地资源、教育资源彼此割裂，区域资源之间壁垒较高的问题，以及资源供应商产品供给和消费者需求、政府期望不匹配、产品分散的问题，由此导致研学旅行产品成本高、消费者旅游行为决策成本高。此外，部分研学地较为偏僻，研学内容多为户外活动，学校和父母对学生安全监护和紧急情况处理的需求较大，部分偏远地区存在信号不好的问题，对基础网络建设需求较大。

新需求下运营商策略：运营商发挥渠道和资源优势，通过数字化手段聚合全域农文旅产业资源及服务，整合上下游资源，提供数字化平台一站式服务，形成“政府—乡村—学校—企业”四位一体的共赢旅游生态圈，形成产品到平台、平台到企业、企业到游客的旅游互联网供应链，聚合全域农文旅产业资源及服务，助力乡村农旅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一是赋能乡村农旅商户，推动服务的全面线上化，通过在线交易不断创造新消费场景，更好发挥平台的综合带动作用，商户也有了更广阔的市场。二是依托线上服务平台系统联通城市内的旅游、教育服务资源，实现城乡之间的数据联动，丰富农旅产品和服务，提高文旅消费的“全面性”和“便利度”，一些小众特色旅游目的地和项目可以被消费者快速发现，助力消费者的旅游决策。三是借助平台和数字技术在数据分析、安全监测、精细管理等方面的优势，减少交通事故、食品安全、消费欺诈等安全问题，增强农旅决策的确定性、合理性、便利性及安全性。此外，针对农旅产业发展，运营商还可借力VR 打造全新农业体验。运营商在VR技术方面有着天然优势，同时也在智慧城市、数字乡村建设中积累了丰富的资源，可在数字乡村平台的基础上，通过VR全景将乡村的人文、历史、农产品真实还原，让城市的孩子感受农村发展的新面貌，并将城市的大学、科技展示给农村的孩子。同时，将VR 内容端口搭载在智慧城市与数字乡村平台中，连接乡村与城镇。

农村治理方面要缩小城乡差距，乡村管理服务直接向智慧城市看齐

一方面农村公共服务水平不高。例如，疫情期间县城学生80.1%可利用信息化手段进行学习，农村学生仅有54.1%；另一方面，在医疗领域，农村老龄化水平高出全国5.1%，但乡村卫生服务普遍存在“小病跑太远，大病看不了”的困境，导致“最后一公里”看病难的问题仍较严重，医疗服务难保障。县政府作为乡村振兴“一线总指挥”、城乡融合发展重要切入点，需要统筹考虑城乡基本公共服务，推动县域基础设施向乡村延伸、县域公共服务向乡村覆盖。在城乡公共服务统筹规划、资源分配的过程中，数据系统的助力必不可少，县域政府部门对数据系统的需求也将进一步加大。

新需求下运营商策略：强化数字乡村平台治理板块，做好城乡融合的“联接者”。作为拥有村民村委基层信息的数字乡村平台，可直接与县域城市系统对接，实现县域城乡一体化规划。同时，数字乡村平台C 端可重点聚焦强黏性的民生服务功能，如水电缴费、县域城乡工作共享平台、线上问诊同步医保体系等。通过民生服务，一方面向县域政府对接村民数据，提升数字乡村平台数据价值；另一方面可满足村民的生活需求，打通服务群众“最后一公里”，提升平台黏性，进而拉动基础业务增长。由此，数字乡村平台（治理板块）有望升级为城乡融合“联接者”。

作者单位：中国联通研究院